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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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圣祐的睫毛久久不曾颤动,但姜义建知道他是清醒的。
姜义建将他的日渐憔悴看在眼里,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不安索取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关心。
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折磨身边的人呢?
邕圣祐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答案。
“哥,到了。”
姜义建特意为他找了一位韩裔的心理医生,面诊的场所也选在了医院以外的地方——自从外公去世后,他们都有些抵触医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嗯。”
邕圣祐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推开车门后又折返亲了姜义建一下。
他拍拍他的脸,“好好上班”。
姜义建没表情地应了一声,抬眼看到了副驾驶上他的一助发红的耳根。
“你觉不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一助微微怔住,他转过头却看到了姜义建望向车窗外的表情,从未在这人脸上看到的失落情绪让他忘记了该做怎样的回答。
“Vincent会跟着他的对吧。”
“是的,总裁”
这明明是姜义建亲自吩咐他的二助做的事情,可他却在向别人做确认。
...
临出电梯时,邕圣祐掏出手机确认了自己的脸色,他压抑着因过分紧张而快要从胃里翻腾出的酸液,走向了靠窗的那张桌子。
背对他坐着的中年男人发色灰白,邕圣祐能这样不被姜义建怀疑地与他见面,是因为昨天下午他失踪的时间里与姜义建父亲做的交易,而他之所以不让姜义建知道太多,是想要保护他。
“您好,”
听到他声音的中年人站起身子与他平视,他们差不多高,长得也很像,这是姜义建在为邕圣祐挑选心理医生时不慎忽略了的部分。
“我是邕圣祐。”
可不只是他的话,就连他伸出的手都没有得到回应。
“您再不坐下,那边的人就该起疑心了。”
这层餐厅被人包下,但他们不远处坐着一位西装革领的年轻男子。
听了这话的他父亲恍若梦醒,回握了他的手,然后坐回位置喝了一口水。
邕圣祐就在这时瞄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您现在有新的家庭了吗?”
这是个他不害怕得到答案的问题,因为有或没有都不至于让情况再糟糕一些。
“没有。”
嗓音醇厚的中年人摩挲着手指间染上体温的金属开口,“这是我与你母亲的结婚戒指。”
他这话确实出乎邕圣祐的意料,毕竟之前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
邕圣祐当然不是什么私生子,他父母的结合光明正大,且完全出自纯粹的爱意,可惜这爱意得不到他父亲家里的认同,邕念正的身世不但没有引起他们的怜惜,还被认为是他父亲仕途中的一个障碍。
邕上将对他们的私相授受很不满意,可当初的指派是他亲自下的,又因为对亡妻的许多愧意,所以对已经长成有主见的大人的女儿的决定,他选择了默许。
邕圣祐的父母搬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然后在一个有着晴朗天气的日子里去做了结婚登记,他母亲大学毕业后就当了老师,他父亲虽然辞去了公职,但因为出色的学历也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二人婚后的生活并不拮据。
可他父亲家里看着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优秀儿子就要甘于充斥着柴米油盐的人生,没法善罢甘休。
邕念正察觉到自己的月事失常之后便去了医院,她拿着那张载满了希望与幸福的B超单回到了家中,可是等到深夜也没等到丈夫回家。
...
“您那时去了哪里?”
邕圣祐想要知道的,应该就是他母亲人生中最大的转折。
“我被我父亲的人带到一个与无法与外界联络的地方,就连你外公派出的人都无法找到我。”
“念正那时感觉到我的失踪可能是我的家人导致的,她多次上门去找,可每次都被避之门外。”
“你外公放心不下她一个孕妇独自在外生活,要把她接回邕家,但姜先生听闻了这个消息,找到你母亲对她说,他差点小产的妻子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请求她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刻回到邕家...”
世界上有人自出生就被爱着,仿佛一切美好事务都为他们而存在着,可也有人从出生就卑微地像是沙尘,最好还不要无意被挥洒在别人的康庄大道上。
不知不觉,对坐的两人眼眶泛起同样的红。
“所以我善良的母亲没有回到邕家,她记挂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您,又想起了悲惨死去的她的母亲,面对如此身世,她难免怨天尤人,终于对这样的命运产生了恨。”
“我出生前,您的父母为了将我带走,对她谎称您在执行秘密任务时出了意外,使得产时身心脆弱的她出现了大出血。”
“可她怀着那样的绝望死去前,还给我留下了充满希望的书信,写给十八岁的我。”
他父亲似是痛心至极,无法自抑地弯下了身子,邕圣祐顾不得自己满脸的泪,也顾不得不远处见状掏出手机打给谁的男子,哽咽的声音更加颤抖。
“她为我取名‘圣祐’,是希望我一生可得神圣护祐,”
“可您肯定比我清楚,人之所愿皆是徒劳,”
“否则她也不会那样凄凉地死去。”
若是他真有神圣护祐,为何自幼便不被爱着,还走到这样罔顾伦常的今日?
为何明明与自己的父亲对坐在咫尺间,却会看着窗外凌绝就想纵身一跃呢?
希望与神明,大概根本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