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

兄弟们我来迟了！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感谢观看


…………


昭宗五年秋，姜大人和邕大人从自家的府邸搬出自建宅院，二宅建在一块地皮之上，外人瞅着是两家新府邸，其实中间的院墙都还不如七岁小孩高。


二人的新宅建起来了，打理日常的仆人还是从旧府带来的那些，他们吃饭的地方也仍是对门的金宅。


终于有一天，再也忍不下去的金大人把今天也自然地跟着邕圣祐进来的黄大人叫出去谈了好一会儿。姜义建忍着好奇，直到他们晚上离开金宅时，才问他：“在奂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黄大人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在姜邕二人期待的表情中开了口。


“金大人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二位大人以后都回自己家用膳...” 

邕大人拉住了意欲回到金宅揍人的姜大人，对黄旼炫说：“黄大人请继续。”


“若是有，他就不计较我之前在金宅吃喝的花销；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呢？”


“总之...在下已经把刚发的俸禄都交给了金大人”

...
因为把俸禄都当伙食费交了，黄宅新年开不了炊，只好给仆人们放了春假，让他们回家过节——这是黄大人要在金宅过年的理由。


金大人脸上的笑都不像笑了，他说俸禄还你，你回家过年好不好。


黄大人推回他手上的银票，说当然不行，家里的仆人们今早就出发了，何况下了半天的雪，此时就算骑马去追也追不上了。  


... 

按照顺序，今年该是邕大人跟姜大人回府吃团圆饭，而金大人又因为赈灾之事忙到了大年三十的下午，所以黄大人在自家书房里看了大半天公文，才在临近傍晚时出发去了金宅。


他踩着浅浅的积雪，看到了停在金宅门前的马车，马车车檐是象征着无上尊贵的暗金色。


从门内走出的金在奂看见了他，过来同他说了句“殿下召我入宫，你先用膳，无须等我”，然后就上了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


康宁殿内的地热烧的太旺，进殿时就除了夹袄的小世子耐不住燥，但他不想让父王和太傅觉得自己娇气，便忍着没有说，最后还是金太傅发觉他额角渗出的细汗，才对着近年来面色越发冷峻的他父王提出让宫人减些柴火。


金在奂常和这对朝鲜身份最尊贵的父子相处，但极少在其中担当主动的角色，哪怕他在这时照顾了世子，但在这之后他也不会帮朴佑镇向他儿子解释——你父王并非要刻意考验你的耐性，只是殿下他长年习武，对冷热的感知能力不如常人。



曾在宫闱内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金在奂要注意分寸，而创造出分寸的人是无需在乎它的，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在这样的日子里将臣子召至寝殿，与他进一席团圆宴。


吃饱的世子很快被困意席卷，究竟是五岁的孩童，无法强撑精神，不多时就被殿下唤宫人抱到侧殿休息了。


小世子不在，宴席间便只能听到银筷轻撞金器的声响，不多时金在奂也觉得腹中饱胀，放下了筷子。


“子时，禁卫会在光化门前燃放烟火。”


朴佑镇终于出声。


金在奂听闻那产于邻国的烟火名叫“百丝灯”，他曾在画上见过它的绽放之态，其色虹华，绚丽非常，而殿下此言，是……


“但世子已经睡下，也就无需卿陪他去赏那烟火了。”


“卿若无事，便告退吧。”


殿下的意思是，要他陪同赏烟火的人是世子，召他入宫赴团圆宴的人也是世子。


金在奂闻言心下一松，连不自觉收紧的眉头都舒展开了，他站起身整理衣袍，然后跪下俯首，对面前的人道了一番圣体安康、国运昌隆之类的吉利话。


“还有一事…卿先站起身来”


朴佑镇注意到金在奂的额头还贴在地上。


“开春之后，寡人就要下书礼曹，正式甄选王妃了”


其实不止是礼曹，甄选王妃是整个朝廷都关心的一件大事，而殿下却在决定进行此事的第一时间告知了金在奂。


给彼此一个正式的结束，是这五年来他们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除夕之夜，他的殿下终于替他辞别了旧事。


………


夜晚的雪下得愈发得大，积雪也渐渐厚了，好在有御用的马车送金大人回府，他无需担心大麾被沾湿。


马车驶出光化门时，金在奂没忍住推窗回看了一眼那高耸的宫墙，想象了烟火在它上空绽放开的景致，然后他收回手，却在木窗合上的瞬间喊出了——停下！


他不确定自己刚刚是否真的看到了远处一个追赶马车的人影，直到他下了马车，那个奔跑着的人影离他渐渐近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金大人拧紧了眉头，用得是少有的责问语调。


满头满脸的银霜，在雪天里被冻得发紫的薄唇，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黄旼炫何曾在他面前露出过这般窘态？


神情狼狈的黄大人冲他摆摆手，似是让他不要再说了，又像是让他不要发怒。


金大人无奈，转身走向马车上的禁卫，让他先行回宫，他自行回府便可。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光化门前行时，黄旼炫也终于缓过了气，他说：“金大人，在下来到此处，只是…”


“只是用膳后出来四处转了转，赏一赏雪景。”


“…”


他见金在奂听完这话转身就走，于是有些急了。


“金大人！”


“何事？”


比纷飞的雪更显冷意的是金大人的眼唇。


“金大人出门时走得急，落下了这个”


黄旼炫从怀中拿出的是…金在奂预备今天归还于他的钱袋。


让黄旼炫拿到此物，分明是金在奂计划之中的，可这时他却有些意料之外的难为情。


“我盘点了其中银钱，果然分毫不差”


…竟是个死心眼吗？


“其中那块刻着在下姓名的木牌…令在下惊喜万分”


双颊微红的金在奂刚想回他一句：“只是物归原主罢了”，身后却炸起了一声巨响，他还没来得及缩起身子，就被黄大人迅速伸出的手捂住了耳朵。


他偏头去看身后，一颗银星正好蹿上天空，又随着巨响在漆黑的夜空里绽出了亮彩。


“金大人！！”


将炫色尽收眼底的他回过神，看见眼中正映着自己脸庞的黄旼炫。


“新年万事如意！！！”


金在奂伸手握住脸侧的黄旼炫的手腕，微笑着对这人轻道了一句——


“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