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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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在奂从小就被他爷爷要求做个自私的人,但老爷子没表达得这么直白,只说:“我不希望你为了别人而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
“凡事只要你自己开心。”
唯一前提是他要有基本的善良与法律意识。
在这样的教育主旨里成长起来的金在奂成为了积极的享乐主义者。
他能在同学们埋头苦学的晚自习里溜出教室去踢球,也和同龄人一样,将假期里的大多数时间耗费在新出的游戏上。偶尔心血来潮,就背上书包坐大半天的火车去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里郊游。
可邕圣祐距离初升高考试不到五个月了,他又是个比起去补习班更爱在家学习的,所以没法像从前那样和金在奂一起说走就走。
邕外公看着站在玄关表情失落的金在奂,拿起电话,把最近待在房间里准备韩语考试的姜义建喊下了楼。
“尼尔,韩语不是待在房间里就能学得好的。”
老人又凑近了小外孙一些——
“在奂这孩子忘性大,你路上照应着点儿”
姜义建听了郑重地点点头,仿佛接到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任务。
他在火车上一路没睡,而金在奂靠在他肩上打瞌睡的样子像是特意出来补觉的。
“在奂,我们快到了。”
一路上睡得七荤八素的人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口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鹅建,你说咱们下车吃点啥?”
“...你还是叫我丹尼尔吧。”
“好的丹尼尔,所以你想吃点啥?”
“我没来过这里,还是你决定吧。”
“好吧,我想着毕竟是你请客,征求下你...”
“请客?是我出钱付账的意思吗?”
“对啊,我的钱就够买咱俩车票的。”
“...外公叫我下来的时候,没让我带钱。”
“...”
......
“喂?”
邕圣祐接起了电话。
“...嗯”
邕圣祐停下笔。
“所以你也没带银行卡”
邕圣祐盖上了书页。
“所以我要是不给你们送钱,你们就回不来了?”
邕圣祐站起身子。
“那你们就别回来了吧。”
邕圣祐找出了自己的钱包和书包。
...
被挂断电话的金在奂无奈地看向一旁的少年:“都说了你来讲会好一点的吧。”
因为他通话时开的是免提,姜义建自然也听到了那句“那你们就别回来了吧”。
“不然就报警吧...”
姜义建没想到自己在韩国的第一次出游会如此惨淡收场。
金在奂看着他失落的表情却有些想笑。
“你还真把你哥的话当真啦?”
“你哥学烦了就是这样的,对谁都没好脸色,你习惯了就好。”
他搭上比他高了半头的少年的肩,走路的样子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咱们去找个合你哥口味的馆子吧!”
“他...不是不来吗?”
“你哥只说让咱们俩别回去,没说他不来找我们啊”
...
邕圣祐到釜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半,他出了站,打车到达金在奂说的海边的饭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即使在盛夏,釜山夜晚的海风也有些过分的凉爽,出门前套了件薄衬衫的邕圣祐被吹得打了个寒颤,他拉开了饭店的门,看到了正盯着桌上海鲜蒸锅出了神的金在奂和姜义建。
...真不想承认自己和这俩蠢货有关系啊。
邕圣祐腹诽完,反手拉上了门,向坐着他挚友和弟弟的那桌走去。
......
“...对不起”
金在奂原本想说我怎么可能会选择和你做陌生人呢,可这句话才刚在他脑中跃出,他就想起他确实做了这样的选择。
黄旼炫对这样的他,一定很失望吧。
可他却没有对黄旼炫失望的任何理由,哪怕他亲眼看过黄旼炫在那张与少年的合照中笑得多么温暖。
“你想对我说的就是对不起吗?”
黄旼炫攥紧了手里的相框。
金在奂垂下了头,像是在看那些渗进了被单的泪水。
“我不知道除了对不起,我还应该说些什么。”
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可黄旼炫的肩头和眼眶还是很湿。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比如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比如这些年我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
“又比如”
“我和我车里那张合照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金在奂的心跳节奏不再缓慢,但却有种被一下下敲击的钝痛之感。
黄旼炫走近他,然后坐在他的身边,接着开口。
“你不是不想问的,你只是不想面对这些问题”
“所以你再一次像十年前一样自作主张,然后把这些留给我自己来面对了。”
“金在奂,你真的太自私了。”
黄旼炫伸手抱住了无声哭泣的金在奂,他的眼泪自双目流出,顺着脸颊滑下,滴落在金在奂浅蓝色的无菌服上,渗成蓝色的泪渍。
“不如这样。”
“你把十年前欠下的东西还给我,我就不再强迫你面对什么。”
金在奂睁大了眼睛,因为实在不明白黄旼炫说他的欠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被抱得很紧,紧到他能感受到黄旼炫胸膛里的那颗心脏正在多么有力地跳动着。
“很简单,你只要跟着我念。”
三十五岁的黄旼炫看着洁白的墙壁开了口,而三十四岁的金在奂被紧抱着,想起了二十四岁的自己写下的字句。
“旼炫呐”
亲爱的旼炫
“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不知不觉,咱们也都长到二十四五岁了,见过了很多不同的人,经历过了太多不同的事”
这么多年,我还是觉得你是最好的,也只有待在你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安心和满足
“也终于发现咱们之间太不合适”
真的再也没有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
“所以我还是决定要放弃你了”
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你
“趁彼此都还没为这场感情投入太多”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
“咱们分手吧”
我都不要失去你。
......
“哥,我们快到了。”姜义建对枕在自己肩上睡了半程的邕圣祐说道。
睡得迷迷糊糊的邕圣祐伸手往左,却拍了个空,正欲说出口的那句“醒醒啊在奂”就那么噎在了喉头。
姜义建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伸手摘了这人的眼罩,又用手掌覆住他的眼睛。
“慢慢来,外面光线有点强烈。”
邕圣祐任他将手掌盖在自己的脸上,在黑暗的视野中想象纽约的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