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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晚上见


本文情节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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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佑镇被召至思政殿时黄旼炫已在殿中跪了一个时辰。


因黄旼泫回答殿下说臣不知——不知世子为何自新婚之夜起就不肯与世子妃同房。


可被世子视为兄长的黄旼炫说的不知，殿下不信。


殿下盛怒：“即是如此，寡人便罚你个不知之罪”


朴佑镇不知思政殿内会是这番景象：他的师哥跪在一边，他的父王问他对世子妃到底有何不满？


殿中的宫人早被遣走，朴佑镇出言便无顾忌。


“父王为儿臣选的世子妃好到无可挑剔”


“只是父王常问儿臣在宫中生活得可习惯，却未问过儿臣在宫中过得是否开心”


他的父王第一次对着他皱起了眉。


“难道至高无上的权力、世间一等的荣华和妻妾，都无法使你愉悦吗？”


黄旼炫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攥紧了拳却无法阻止朴佑镇的回答，他不知朴佑镇的叛逆怎会来得这样晚。


从前他们在山中的每日都要读书练功，酷夏寒暑都无例外。


黄旼炫在冬天时仍要洗笔练字，手指指节便会生出好些冻疮，十五岁的他终于耐不住那样抓心挠肺的痛痒，将书房里的所有毛笔都给折断。


他们的师父看到一地的断笔后并未立即发作，而是去柴房拿来一把斧子交给了朴佑镇，他说：“师哥的功课不可落下，他无笔可用，你身为师弟，当帮帮他。”


“这书房里的毛笔笔杆皆来自林中竹树的竹顶”


于是十二岁的朴佑镇便在冰天雪地中攀上几丈高的竹子，替他师哥去取做笔的材料。


因着要爬树，朴佑镇将袄子脱下交给在树下等候的黄旼炫，自己只着中衣上树。


黄旼炫在下头弯腰拾他扔下的竹尖，却突然听到了朴佑镇的一声惊呼——他被冻得身子僵硬，一时没能夹住腿间的竹子，整个人往下滑了一丈有余才反应过来赶紧用双手抓住了竹身。


黄旼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看见朴佑镇失手滑落的斧子都深深嵌进了冻结的土中，若是朴佑镇失足坠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一路上向朴佑镇说了许多次“师兄对不住你”，而朴佑镇只是将磨破了的双手背在身后，说这不怪师哥，是我自己学艺不精。


那时年方十二的朴佑镇懂事地让他内疚又心疼，而如今思政殿内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听到了朴佑镇无畏的那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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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旼炫因跪得太久所以腿脚有些不利索，但他却在出了思政殿后推开了预备伸手扶他的朴佑镇，留下一句话后便独自离开了。


接着朴佑镇便被殿下罚去都城城郊的皇陵中对着母妃的陵墓思过半月。


朴佑镇回到都城的那天距金宅的命案发生只过了几日，他与护卫在茶馆休息时听旁桌客人绘声绘色向同伴描述此事，才听几句就变了脸色往外走去。


一位护卫策马跟上，告诉他：“金大人无恙”


这护卫便是当初带他在宫中熟悉地形的黑衣人，在他当上世子前便被殿下安排来做他的影卫，朴佑镇最后去找金在奂的那晚，他就在院中伫立着。


朴佑镇闻言放慢了速度，在下一个路口调转方向，沿着回宫的路线策马而去。


路上他想起了师哥在思政殿外对自己说“世子实在不该如此伤殿下的心”时语气里为何带着诸多责备。


黄旼炫说世子不该伤殿下的心，并非是怪他作为儿子伤害父亲的一番苦心，而是说他不该去触怒一位君王。


他的父王待他再好，他也不该忘记那句古语——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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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前 清晨 金府


近日患了风寒的金在奂前一夜仍未睡好，好不容易在天微微亮时沉沉睡去，那股温热粘稠的液体却渐渐沾满了他搭在地板上的右手，他在困倦中抬起手，眯着眼看到了满手触目惊心的猩红，稍远一些是一具被人残忍而熟练地割断了喉咙的尸体。


死去之人的那双眼曾在清宗二十年某日的早晨给了他诸多力量，如今却是绝望地睁大，失去了所有神采。